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

 

李镜池先生在1930年所写的《周易筮辞考》一文中有云：“周人从西方慢慢向东边徙移，其中不知经过多少困苦艰难，历尽多少战争险阻。天天靠这‘神物’来指示当日的吉凶，解决当前的问题。这‘神物’实在给他们不少慰安，不说‘利西南，有攸往，夙吉’（《解》），便说‘利西南，不利东北’（《蹇》），‘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坤》)，真是鼓励勇气不少。”

 

李先生形象地描述了周人用《易》的情况，将“《易》之真”与“《易》之用”结合在一起。但越到后来，“《易》之真”势所必然地越来越淡化，甚至化为乌有。因为不但贞问的人不关心周人，即令占筮的人也不会去同周人发生联想，而只是想从这些方位词与卦象的关系方面找出一些规律，“合义可为其征”，使之变成一种普遍性的东西，以对任何贞问者作出指示，完完全全地变为“《易》之用”，这就逐渐地产生了八卦方位说。

 

当然，如果按照传说，就不是笔者所说的那么一回事了。八卦方位，是八卦排列的位置。传说八卦是伏羲得所谓“河图”传下来的。《论语》中就有“凤鸟不至，河不出图”的话，这还是孔老夫子自己说的。《尚书•顾命》有“陈宝：……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的记载。既言“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系辞传》），那么，“河图”与“洛书”，都是“天启”，而非人造。第一个得到图的人是谁呢？据传说有伏羲、尧、禹、周文王。其中有一则见《广博物志》卷14引《尸子》：“禹理洪水，观于河，见白面长人鱼身出，曰：‘吾河精也。’授禹河图而还于渊中。”所记怪诞不经，现代人自然不会相信。“洛书”也同样，只有荒诞的传说。在宋以前从未出现过具体的“:河图”与“洛书”的样子。但既然有传说，自会有证实传说的人出现，自会有证实传说的学说，已经死去的名人或者传说中的名人，自然只能听其差排使唤。《说卦》的八卦方位说就是一种说明，后来宋儒的“图”“书”之学，更是大大地向前迈进了。《说卦传》曰：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易学启蒙通释》引邵雍曰：“此一节明伏羲八卦也。‘八卦相错’者，明其相错而成六十四也。‘数往者顺’，若顺天而行，是左旋也•，皆已生之卦也，故云‘数往’也。‘知来者逆’，若逆天而行，是右行也；皆未生之卦也，故云‘知来’也。夫《易》之数由逆而成矣。此一节直解图意，若逆知四时之谓也。”照宋儒说，这就是《伏羲八卦方位图》，也即所谓的《先天图》。

 

邵雍《观物外篇》：“震始交阴而阳生；巽始消阳而阴生；兑，阳长也；艮，阴长也；震、兑在天之阴也；巽、艮在地之阳也。故震、兑上阴而下阳，巽、艮上阳而下阴。天以始生言之，故阴上而阳下，交泰之义也；地以既成言之，故阳上而阴下，尊卑之位也。乾、坤定上下之位，离、坎列左右之门。天地之所阖辟，日月之所出人，是以春夏秋冬、晦朔弦望、昼夜长短、行度盈缩，莫不由乎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