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物志•材理》中,刘劭开宗明义,以为“夫建事立义,莫不须理而定”,凸显了“理”的抽象规定性质。既而又分“理”为四部,表现出相当细密的思想特点:“质性平淡,思心玄微,能通自然,道理之家也”;“质性警彻,权略机捷,能理烦速,事理之家也”;“质性和平,能论礼教,辩其得失,义理之家也”;“质性机解,推情原意,能适其变,情理之家也”。在中国学术思想史上,刘劭也许是第一位提出“理”这一抽象范畴的学者。汤用彤先生认为,“汉末晋初,学术前后不同。此可就《人物志》推论之”(《汤用彤学术论文集》,第201页),对《人物志》这方面的成就给予了高度肯定和重视。
随着《人物志》所表现出来的体系上的转向,魏初掀起了一股重视名辩的学风,讨论的中心问题主要集中在“才性”上面,也就是说,将“才能”和“德性”作为认识论问题来进行名理的探讨。据说,名士钟会曾经撰写了一部《四本论》,对当时各种说法予以概括并附有自己的分析。可惜的是,《四本论》早己佚失,现在仅仅靠着一些间接史料,才得以让我们略窥当时“才性”讨论之一斑。
不过,严格说来,无论刘劭的《人物志》抑或钟会的《四本论》,都还带有一种分类学的特征,尚未真正达到后来玄学家所谓“辨名析理”的境界。但是,顺着汉末魏初这一名辩思潮,确实导致了“辨名析理”的“玄远”之学的产生。正始年间,名士何晏、王弼通过对《论语》、《周易》、《老子》等儒、道经典的诠释,一反两汉气性论的自然、质朴及其末流的繁琐、驳杂,务求统之有宗,会之有元,掀起了“正始玄风”。在这一玄风中,抽象的体、用和本、末关系取代了前此具体的天、人关系,使得中国哲学的问题本身出现了转向,随之,理论思维层次也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提升;抽象理性所面对的是作为万有之本的本体,不再是与人具体相感的天意或是作为生化本根的“元一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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