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研《易》的目的是援《易》人儒
在西周初期至春秋时期,卦爻辞的主要应用目的是占筮、卜问吉凶。从事占筮的卜人集团所看重和所遵循的,主要是卦爻系统所揭示的自然主义易理和预示的变化趋势,基本风格比较朴素和实用,或者说形而下。到了春秋末期至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发现了《周易》中蕴含的一些基本道理可以引申解释更多的事物,从而将《周易》的功能带入了思想哲学领域。并结合诸子百家之长,各fi阐发,各自宣扬。此时的《周易》或其他《易》被诸子百家加以应用的侧重点是,挖掘人的个体的主观能动性。从西周时期人道遵循天道转变为挖掘人道竞胜天道的可能性,以探讨人的个体与社会之间、人的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为主题。特别是儒家出于恢复古礼制的主张,从《周易》中汲取西周初期的政治理念营养,并借助《周易》的特殊影响力,大力注释,大加尊崇,在诸子百家之中成为一时之盛。
《左传•昭公二年》记载“晋候使韩宣子来聘……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4周礼尽在于待矣!’”此处的《易象》不太可能是“十翼”中的《象传》,而很可能是专门讲授解说《周易》的书,以解说卦爻象为主,相当于《周易》的工具书。魯国以其特殊的近亲诸侯国地位,保存了较完整的《周易》资料,为孔子及其门人研习《周易》创造了便利的基础条件。
以孔子为首的儒家及其门人研习《周易》的信息线索,见于今文《周易》之《象传》、《文言》和《系辞》,还有现代考古出土的汉帛书《易》、楚竹书《易》、阜阳《易》,以及汉帛书、楚竹书中的《二三子》、《要》、《衷》、《昭力》等一些散碎的线索。有人认为《彖传》也是出自儒家门人之手,笔者不太赞同,这将在以后章节中详论。
孔子以恢复周礼为己任,对于西周的典章制度和思想理念具有很深的情愫,这在《论语》中有多处记载,“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孔子对《周易》也有偏好是自然的事情。孔子“晚而好易,读之韦编三绝,而为之传”(《汉书•儒林传》),以至于“居之在席,行之在棄”,“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孔子自己也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论语•述而》)。
孔子研《易》的目的是援《易》人儒,把以阐释天地之道为主要功能的《周易》引人阐释人道的社会领域,而且以阐释修身养德、安身立命的狭义范围为主。把服务于天子王室的官方《周易》变为约束规范个体道德的平民《周易》。在援引和阐释过程中,孔子根据他儒家学说的立场对《周易》易理进行了裁量。这种变化,对于儒家传授的《周易》形成了重大影响,既影响了其思想,也影响了方法论,还影响了其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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