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卦是《易经》中最伟大的一卦，《说卦》“乾为天”

《乾》卦是《易经》中最伟大的一卦，《说卦》“乾为天”

 

现在，我们再来观《乾》卦之象。

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慑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尤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乾》卦是《易经》中最伟大的一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乾成为天的象征。《说卦》“乾为天”的说法，几乎成为心理定势，自古至今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

 

不知什么缘故，人对于头上的青天总有一种伟大感。当然，大地也是伟大的。但人们的感觉是天在上，地在下，所以天自然显得更伟大。即使淫雨飓风或久旱成灾，也仍然是伟大的表现。因为天总和地连在一起，乾为天，坤为地，《乾》《坤》两卦在《易经》中地位就特别显得重要。《系辞传》就说“《乾》《坤》其《易》之媼邪”，又说“《乾》《坤》其《易》之门邪”，又说“《乾》《坤》毁则无以见《易》”等等。但从《乾》卦筮辞本身看，其实即使是“天”，也不见得怎么样。

 

从文字上看，《乾》的主体似乎是“龙”，天在里面似乎只是一个活动场所，如“见龙在天”“飞龙在天”等。究竟有没有龙这种动物？据春秋时的蔡墨说是有的（见《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魏献子问龙于蔡墨）。《说文》：“龙，鱗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带有明显的神话色彩。故古今学者，一般都否定有龙这种动物存在。相传龙为“四灵”之一。《礼记•礼运》：“麟凤龟龙，谓之四灵。”除龟以外，其余三灵都靠不住。

 

《乾》卦各爻中除龙而外，还夹着一位“君子”，不知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反正他整天巴结得了不得，到了晚上仍是惕然而惧，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如果是位真君子，中国人也不知作的什么孽，远在那个时代，君子就得如此这般地生活了。正因为有了这位君子，使《乾》卦中提到的“龙”都成了君子的代称。这一点，《文言》说得很分明，既说“龙德而隐者也”（指“潜龙”），又说“龙德而中正者也”（指九二“见龙”），都是指君子而言的，余自可类推。事实上，古今易学家从来都没有把《乾》卦中的龙视为真龙。

 

《乾》卦各爻由下而上，明显地描绘了一位“胸怀大志”的君子，从不动声色地潜伏着，历经初见世面，苦身磨砺，初试锋芒，到最后飞黄腾达的全过程。笔者已于释《文言》时说过：这似乎是理想的人生历程，也可以视为是理想的君主产生的过程。到上六“亢龙有悔”是一种警告，凡是君主都必须经过“亢”之一关，过不了这一关，肯定“有悔”。过了这一关，方能“用九”。笔者以为“用九”不是一爻（《坤》卦“用六”亦然）。盖《乾》为纯刚或纯阳之卦，九为阳数，“用九”即是用阳，最高境界是“见群龙无首，吉”。群龙无首绝不是指后世所谓没有一个最高头领来统治局面，而是指《老子》所谓“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之中的“太上，不知有之”的最高境界，即古人所谓垂拱而治的境界。

 

程颐曰：“理无形也，故假象以显义。《乾》以龙为象，龙之为物，灵变不测，故以象乾道变化，阳气消息，圣人进退。”®按程氏之意，初九谓舜之侧微时也。九二，程氏以为舜之田渔时也。九三，程氏谓舜之玄德升闻时也。九四，舜历试时也，即谓舜受到尧的种种考核。《史记•五帝本纪》即载：“于是，尧乃试舜五典百官，皆治。”“舜入于大麓，烈风雷雨不迷，亮乃知舜之足受天下”。九五，是指舜登天子之位。舜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贤君，“亢龙”轮不到他头上。杨诚斋《诚斋易传》举梁武帝、唐明皇晚年为亢龙。

 

《易》是讲究人世的，《系辞传》说：“尺蠖之屈，以求信（伸）也。”真是一点不假，古往今来，多少志士仁人或阴谋家、野心家，无不都从《乾》卦中获得进退出处的学问。

 

孔颖达《周易正义》云：“但《易》合万象反复取义，不可定为一体故也。”

 

黄宗羲《易学象数论•原象》即以《乾》之龙为星。黄氏释《乾》卦之象曰：

 

东方苍龙七宿：角、尤、氏、房、心、尾、箕。子丑月黄昏，苍龙入地，故曰“潜”；寅卯月，角宿昏见天渊之分，故曰“在渊”；辰巳月，苍龙昏见天田星下，故曰“见龙在田”；午未月，龙星昏中于天，故曰“在天”；申酉月，大火西流，龙将入地，故曰“夕惕”；戌亥月平旦，龙见于东北，昼晦其形，故曰“龙”。

 

闻一多本此说而论述得更为详细，并言“占星之术，发达最早，观《易》象与后世天官家言相会而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