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天髓》不仅对八字结构的形象作出了以上的归类,而且还进一步提出了一系列观察的角度一或称视角一以及评判的原则。有以下主要的方面:
清浊。
什么是“清浊”呢?这涉及八字结构形象所透露出来的“精神”或“灵魂”。讨论精神或灵魂,就好像谈论一幅中国水墨山水画的气韵,或某个人的气质,可以感受,却难言传。因此任铁樵说:“命之最难辩者,“清浊'两字也。”
《滴天髓》指出:
一清到底有精神,管取平生富贵真,澄浊求清清得去,时来寒谷也回春。原注:清者,不必一气成局之谓也。如正官之格,身旺有财,身弱有印,并无伤官、七杀杂之。纵有比肩、食神、财煞、印绶杂之,皆循序得所,有安频,或作闲神, 不来破局,乃谓之清。又要有精神。有气势,不枯不弱方佳。
事实上,这里首先谈到的是八字结构内部要素配置的合宜性。这是具有“精神”的先决条件。《漓天髓》全书谈“变”多于谈“常”,但对属于“常”的八格系统,却刻意地谈了官杀混杂和伤官见官的问题。《滴天髓》说:“官杀混杂来问我,有可有不可。伤官见官果难辩,可见可不见。”
所谓官杀混杂,主要指四柱天干同时出现正官和七杀。比如:
这是任铁樵自己的命造。命造天千上既有癸水正官,又有壬水七杀,是官、杀混杂的局面。然而,任铁樵自批说:“癸临绝地,杯水车薪,喜其混也,不喜其清也。”原因是此命造丙火日干生于午月,地支又有巳、午,烈火熊熊,急需水来解救,所以这里就不忌宫、杀混杂了。另有一命造:
同样,此造天干也是正官和七杀混杂,就不相宜了。任铁樵批注:“此造日主虽坐旺刃,生于亥月,究竟休冈。五行无木,壬癸并透,支逢生旺,各立门户。”显然,官杀混杂,不利命造,是其“浊”的一面。然而一任铁樵继续往下批一 “ 喜其合去癸水,不致混也。更妙运走东南木火,乡榜出身。宠锡传来紫闼;承宣协佐黄堂。”这是说,由于年干戊土合去了癸水正官,合官留杀,解救了官杀混杂之病。于是,命局由“浊”变“清”,再加上运助,居然成了达官贵人。这正是《滴天髓》“澄浊求清清得去,时来寒谷也回春”的写照。
所谓伤官见官,主要指天干同时出现伤官和正官。由于伤官和正官的性质对立,正官代表传统,伤官代表创新,在保守的封建社会中,伤官便成了叛逆,因此,“伤官见宫,为祸百端”,几乎成了命理学的信条。但是,《滴天髓》认为,要作具体分析。比如:
任铁樵批注:“丙午日元,支类南方。未土秉令,已土透出,火土伤官。藏财受劫,无官则财无存,无财则官亦无根。况火焰土燥,官星并透,以官为用。”事实上,这是命局“火焰土燥”,急需癸水(正官)来调候的缘故。因此,正官成了这个命造的用神。伤官不怕见到官星了。到了“乙卯、甲寅运,虽能生火,究竟制伤卫官,大获财利,纳粟出仕。”任铁樵把此命造列为伤官用官格。
但是,伤官见官终究是命局中的“浊”气。上造乙卵、甲寅运“大获财利”,是因为大运发挥了制伤的功能。因此,这也是“澄浊求清”的效果。可见,这里讨论的是宫杀混杂和伤官见官,实际上,也是辩别“清浊”的原则问题。
八字结构内部配置的合宜性,只是求“清”的基础,更重要的还是它的纯粹度和完美度,在纯粹完美中显出一种“精神”来。比如:
此命造地支申、子遥合半个水局,已、西遥合半金局,巳、申合水,真是一片旺金、旺水。
天干是壬癸、甲、乙,连珠顺列。全局金白水清,没有丝毫浊土的搅浑。而且甲、乙并立,泄其金水旺气。木在天干,金藏地支,两不相碍。于是,金生水,水生木,气势浩荡,何等清奇,正是贵秀天成!具有这样结构的人,其个性必然是才华横溢,豁达脱俗。林则徐的诗句:“花从澹处留香久,果为酸余得味甘。”这诗句道出了他淡泊的节操,旷达的胸襟,-终于得昧犹甘而留香最久!这正好可用来为此命造结构作注脚。
徐乐吾在《滴天髓补注》中说:“至于上.上.格局,另有一种无形之气势浑浑穆穆,难.以言宣。粗视之,说不出好在何处。然而八个字中,一字不可改易;地位次序,一步不能移换。此为最上等格局。如前清康熙皇帝命造。”
徐乐吾批注:“康熙神圣文武,为千古帝王中唯一人物。其造初视不见佳处,而无形之中,自有一种浑厚之气。勉强分析之:辰午夹巳,戊土得禄;已申夹午未,日月之合。四柱辰巳午申,夹拱未贵。戊土归禄于已,丁印归禄于午,年时交互,精气团结。辰申会局,甲木透干,以财滋弱杀为用。土厚得木疏之,火暖水润,生意盎然。”此批注中,不免有溢美之词,但它的确指出了此命造结构不仅具有的一种“浑厚之气”,而且“上下情和”、“左右气协”四,达到了“一清到底有精神”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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