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说:“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那就是:希腊哲学家发明形式逻辑体系(在欧几里得几何学中),以及在文艺复兴时期发现通过系统的实验有可能找出因果关系。在我看来,中国贤者没有走上这两步,那是用不着惊奇的。令人惊奇的倒是这些发现毕竟做出来了。”
爱因斯坦所说的形式逻辑是指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所创造的形式逻辑。认识的一般过程是由感觉、知觉、表象的感性阶段上升到概念、判断、推理的理性阶段。因此,形式逻辑自然是抽象思维的工具。然而,使爱因斯坦感到惊奇不解的是,古代中国并没有盛行过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即使在先秦有过墨辮逻辑,但随着秦汉以后墨学之衰微,基本上已連灭无闻。诚如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所指出:“中国人在许多重要方面有一些科学技术发明,走在那些创造出著名“希腊奇迹’的传奇人物的前面,和拥有古代西方世界全部文化财富的阿拉伯人并驾齐驱,并在公元三世纪到十三世纪间保持西方望尘莫及的科:学知识水平。”这充分说明了古代中国并不是没有发达的抽象思维,只是中国传统的思维模式有着不同于西方思维模式的特征罢了。
中国先哲常常透过比喻.象征.类推等办法,把形象相似、情景相关的事物,变成可以理解的东西。可见,中国古代哲学的“抽象”,不等同于西方哲学中的“抽象”。通常所说的抽象,是指抽取某--类事物的共同本质属性或特征,舍弃其非本质的属性或特征。抽象的过程是透过现象,把握事物本质的过程。这基本.上是西方哲学的理解。在中国传统哲学中,现象和本质并不处于截然对立的位置.上,由于“象”在中国人思维中的特殊地位,由现象到本质无需采取“抽取”的方式,而是可以循另一条思维途径比较自然地进行。这个思维原则就是取象比类。
所谓“象”,首先是客观地观察到的事物的形象、现象。关于“象”的意思,《韩非子.解老篇》说:‘人稀见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图以想其生也。古诸人之意想者,皆谓之象也。”这是说,远古时期,大象曾生息在我国中原地区,后来生象绝迹了,人们谈到象,往往是意想中的象。因此,“象”字被引申出来,凡“诸人之意想者,皆谓之象也”。显然,这个象,已不仅仅是现象、形象,而且还有象征的含义。《易传》说:“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又说:“子日:‘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者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日:‘圣人立象以尽意。”这就是说,在“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的情况下,引人象,是为了沟通语言和意义之间的关系。象不仅包含了感性的成分,同时也包含了理性的成分。取象的目的,就是在于表达事物的性质和变化规律的深奧涵义。
象是传统命理学架构和推理的基本材料。在古法时期,纳音五行是命理框架的基本材料和主要的推理手段。六十甲子每-对干支纳音,就是一个特殊的象。 比如,第一对:甲子、乙丑海中金,“海中金”就是一种喻象。它表示太极的开始,太阴气凝金于气海胞胎,仿佛是下沉潜藏在海中的金子一样。这是阴气至极而生出来的金,是生命力发展变化的开始。然而,甲子、乙丑虽然同为海中金,但它们之间仍存在着差异。因此,还可以进一步分别考察它们各自的象:甲子为宝物,乙丑为顽矿。前者为进神,喜金木旺地;后者是自库之金,火不能克,喜秋冬。古典模型的论命的过程,主要是运用这些纳音之象来作出比较和推理的过程。
到了今法时期的标准模型框架,正五行成了最主要的基本材料和推理手段。在标准模型框架中,喻象分析层次是八字分析的基本层次,它是通过由四组干支组成的象来进行比较和作出推理的。比如,明朝张楠在《神峰通考》中提出病药说,指出八字有“雕、枯、旺、弱”四种病态。这四种病态就是四种病象。比如,所谓“雕”,张楠说:“如玉虽为至宝也,而贵有雕琢之功;金虽至宝也,而贵有锻炼之力。苟玉之不雕,虽8荆山之美,则为无用之玉也;金之不炼,虽有丽水之良,则为无用之金也。人之八字,大概如此,。”这里,用的都是比喻。先是用对玉的雕琢之象、对金的锻炼之象,来说明雕的功能。然后,用玉、用金来比喻人的八字,说明八字需要做雕的工作。而雕病,则是在的情况下发生了错乱,比如八字应用官星,却出现了伤官;该用财星,却出现了比劫,于是出现了病态。显然,这都是用比喻的方式来刻画象的内容。事实上,对八字结构倾向的认识中,象起着很大的作用。八字结构的特点往往是通过不同的象来揭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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