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卦传》记载的后天八卦图是: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平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齐乎巽,巽东南也。齐也者,言万物之絮齐也。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此也。坤也者,地也,万物皆致养焉,故曰致役乎坤。兑,正秋也,万物之所说也,故曰说言乎兑。战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阴阳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为也,故曰劳乎坎。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 (第五章)
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挠万物者莫疾乎风,燥万物者莫蟆乎火,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润万物者莫润乎水,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第六章)
文中已讲明八卦的方位是:震东,巽东南,离南,乾西北,坎正北,艮东北。坤和兑虽没有明言,但按顺序讲,坤应在西.南,兑应在西。这就是人们说的后天八卦方位图。
《说卦传》对后天八卦的象义讲的非常清楚:震卦在东方,是万物始“出,的方位。巽在东南,表示物出的“絮齐”。离在南方,表示万物竞长而“皆相见",坤在西南,表示万物均得到大地的“致养”。兑在正西,表示秋天万物成熟而人们喜悦。乾在西北,表示气候的“阴阳相薄”。坎在正北,表示“万物之所归”。艮在东北,表示万物的终结,而又在孕育着新生命的开始。
这里讲的“万物”是指植物,主要是农作物。由此可知,后天八卦方位图主要是讲农作物的生长周期。这就是古时的“四时八节”历。古籍载神农“分八节”, 此之谓也。《灵枢.九宫八风》和《淮南子.天文训》及《易纬》所记“八风”的“风候历”就属于此。
“帝出于震”之“帝”字,张舜徽《郑学丛书.演释名》曾指出是“日”的别名。震训晨。此句是说日出于晨。王弼在益卦六二爻爻辞“王用享于帝”下注:“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
太阳东升西落的运动,在造化万物,正是后天八卦的内容。这也是历法的基本内容一日。由此不难看出后天八卦方位图的历法内涵。关于孔子对后天八卦方位图历法内容的申述,见载于《周易乾凿度》,引文谓:
孔子日:《易》 始于太极,太极分而为二,故生天地;天地有春、秋、冬、夏之节,故生四时;四时各有阴阳刚柔之分,故生八卦;八卦成列,天地之道立,雷凤水火山泽之象定矣。其布散用事也,震生物于东方,位在二月;巽散之于东南,位在四月;离长之于南方,位在五月;坤养之于西南方,位在六月;兑收之于西方,位在八月;乾制之于西北方,位在十月;坎藏之于北方,位在十一月;艮终始之于东北方,位在十二月。八卦之气终,则四正四维之分明,生长收藏之道备,阴阳之体定,神明之德通,而万物各以其类成矣。皆《易》之所包也,至矣哉,《易》之德也。
孔子日:岁三百六十日而天气周,八卦用事各四十五日方备岁焉。故艮渐正月,巽渐三月,坤渐七月,乾渐九月,而各以卦之所言为月也(郑康成注:乾御戌亥在于十月,而渐九月也。)。
乾者,天也,终而为万物始,北方万物所始也,故乾位在于十月。艮者,止物者也,故在四时之终,位在十二月。巽者,阴始顺阳者也,阳始壮于东南方,故位在四月。坤者,地之道也,形正六月。四维正纪,经纬仲序度毕矣(郑康成注:四维正四时之纪,则坎离为经,震兑为纬,此四正之卦为四仲之次序也。)。孔予日:乾坤,阴阳之主也。阳始于女,形于丑,乾位在西北,阳祖微据始也。阴始于巳,形于未,据正立位,故坤位在西南,阴之正也。是以乾位在亥,坤位在未,所以明阴阳之职,定君臣之位也。
孔子所陈述的后天八卦历一年是十二个月360天,每卦的时间是45天。岁首始于艮卦主正月,震卦主二月,巽卦主三月、四月,离卦主五月,坤卦主六月、七月,兑卦主八月,乾卦主九月、十月,坎卦主十一月年,艮卦又主年终十二月。后天八卦方位图既是一种太阳历,也是一种物候历。
孔子在这里所述之历法就是流传到现在的农历,但《说卦传》是以震卦为岁首,即以含春分节在内的震卦为岁首。这种以春分为年首的历法在历史上确实行用很长时间。耿异翻译的法国路易●巴赞所著《突厥历法研究》一书中就载有这一古老的历法。这是路易●巴赞在突厥文献中发现的一种古老的突厥历法。
突厥历法是一种阴阳合历,以草返青的包括春分在内的第一个阴历月为新年开始的第一个月。“这种对于以植物返青而开始的年初的定义,于牧业经济占统治地位的突厥民族中,完全能起作用。草返青这种季节性现象在高地亚州却相当有规律(虽然其时间则根据地区性气候而变化不定),它间接地成了一种阳历定义。”突厥历法,“每年 都是随着第1次新月的出现而开始的,当时可以观察到草返青,这一时间基本上与春分相吻合。从这次春季的新月起(震主新月),人们从理论上计算到每个季节有3个阴历月。因而也就是春季3个月、夏季3个月、秋季3个月和冬季3个月。这种历制由库蛮人完好无损地保留到了13 世纪。”
由此可知,这种突厥历一年有12个阴历月,而分为四季,每季3个阴历月。这一点与汉族的历法相同。不过突厥历把“四季的开始定于二分点(春分、 秋分)和二至点(冬至、夏至)。”
“突厥四季的始点无论如何也要比汉历四季的始点至少晚1个阴历月。”突厥历,“从春季的这个正月起,四季历制便轻而易举并充分有效地确保了太阴历在阳历年中的划分。”“每年的草返青被作为标志,在需要的情况下再加闰一-个第13个月。”在一个口历史时间,闰月加在秋分左右或冬至、夏至前后。(详细内容参阅该书),另外,其他国家古代也有以春分为年首的历法,如犹太国历也有此说。在犹太国历法中,也是将春分作为岁首,以包括春分在内的新月作为一年的第一个月的第一天。 此历法源于巴比伦。“巴 比伦的新年是距春分最近的新月。注意并不是春分点本身是节日,而是两种历法的结合,太阳历法的春分和太阴历法的新月结合成为一个节日,关键的8期是由月亮确定。”这再一次证明“震”为岁首的后天八卦历是一种古老的历法。
突厥历和犹太国历法的精神,都在后天八卦方位图中。《说卦传》阐述后天八卦图内涵的植物生长化收藏的周期规律,即是太阳周年循环运动,即始于震卦而主春分前后,震不但主青色,在月体纳甲图中震还代表新月,完全与突殿历、犹太国历的年初定义相吻合。《说卦传》 说“帝出乎震”及“万物出乎震”,则“帝”与“日”和“万物”有一种相同的内涵。所以有的学者认为“帝”为“日”为“蒂”,象日生化万物,象花萼之形,丁山从甲骨文认为是束茅形,皆为植物,象征植物皆在春分前后出生,即草返青的现象。而且震之新月有生生不息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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