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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入门

起源于商代中期的筮法特点探究

2023-04-25 | 来源:国学堂 | 所属栏目:易经入门 | 点击:

筮法至迟起源于商代中期的观点,学者通过结合考古资料与传世文献,给予了有力的证明。那么,这种筮法有什么特点呢?通过以上关于数字易卦研究成果的介绍,可以得到如下几点推论:

第一,甲骨上由六位数字构成的符号,是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最原始的六画卦符号,它是通行本《周易》六十四卦卦画的雏形。

第二,占卦中实际使用的是九个数字,但“二”“三”“四”三个数字可以归类到奇偶性与之相同的其他数字中,这说明当时人已经将数字分为奇偶两类,对数字注重的是其奇偶性在形成卦画上的意义,而具体的数目并不重要。这一点的认识意义特别巨大,因为沿着由六位数字的奇偶性表示的卦画思考下去,必将形成一个六十四卦卦画的系统。从商周之际存在大量的占筮活动看,此时的筮法已经初步成熟,形成了自己的体系。

第三,就筮法上看,商周之际的筮法还不是《系辞》中所讲的“大衍筮法”,在占筮技术上较大衍筮法要粗疏一些,但已经形成了卦变概念。另外,从数字易卦的表征上看,构成一个六画卦所用的数字不超过四个,这容易使人联想到大衍筮法在蝶芳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七”“八”“九”“六”四种情况,说明此一时期的筮法与《系辞》记述的大衍筮法,已经相当的接近。卦变概念的产生对于易学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它说明当时的筮人已经看到了六十四卦卦画之间的相互联系,并由之可能使筮人深入到对构成一卦之“六爻”的探讨上,从而催生了“爻”的概念——这是《周易》发展史上一次质的飞跃。

筮人对爻变现象的发现和重视,一方面会导致筮法的变革;另一方面也为《周易》卦爻辞之撰系,做好了技术上的准备。就前者来看,这种变革可能发生在商周之际,因为《尚书·洪范》中箕子向武王讲述卜筮稽疑之道时,还未看出“爻变”思想的痕迹:

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乃命卜筮。日雨、曰霁、曰蒙、曰驿、目克,曰贞、曰悔,凡七:卜五,占用二,衍忒。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

从这段文字的记载来看,商代占筮的方法已经有了成熟的模式,故《世本·作篇》说:“巫咸作筮”,将筮法的创立之功归于商太戊时的巫咸。而以“贞”“悔”为占的筮法,在春秋时期还为筮人使用。孔颖达《尚书正义》曰:

僖十五年《左传》云,秦伯伐晋,卜徒父筮之,其卦遇《蛊》。《蛊》卦巽下艮上,《说卦》云巽为风,艮为山。其占云:“《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是内卦为贞,外卦为悔也。筮法爻从下起,故以下体为内,上体为外。下体为本,因而重之,故以下卦为贞。贞,正也,言下体是其正。郑玄云:“悔之言晦,晦犹终也。”晦是月之终,故以为终,言上体是其终也。下体言正,以见上体不正;上体言终,以见下体为始,二名互相明也。

以“贞”“悔”为占,说明当时人已经认识到三画卦与六画卦的分别,在占断上注重六画卦上下二体的关系,这就直接促进了六十四卦“卦象”体系的发展(这其中龟卜中“兆象”的概念对卦象概念的产生有着一定的启发意义),故《周易》卦象理论特别发达。但由箕子所述占筮是以“贞”“悔”为占,也说明商人并没有重视爻变现象及其意义。由之可见:《淮南子·要略》曰“周室增以六爻”之语,是比较可信的。“文王演易”的核心内容,就在于卦爻辞的撰系和爻变筮法的改造两个方面,因为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只有深入认识到一卦六爻各有不同的时位意义,撰系爻辞才成为可能,与之相应的筮法才能被推演出来。另外,从《尚书》《诗经》等文献中记载的周朝统治者反复强调“修德”的意义,以及《周易》经文本身所体现出的忧患意识、道德观念来看,也是倾向于卦爻辞的撰系者就是周文王。《系辞》曰: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耶?当文王与纣之事耶?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其辞危”一句,正是指出了在商周易代的社会背景下,文王被囚羑里撰系卦爻辞时的思想倾向。

总之,从出土的数字易卦和传世文献两个方面的考察来看,可以说,《易经》的成书过程,是一个对《易经》一卦六爻位重新审视与定义的过程,其核心在于产生了“爻”的概念和“爻变”的概念,从而发现了一卦六交各有不同的意义,交变引起卦变,使六十四卦构成了一个循环融通的大系统。这就促使作者对于事件之考察,并不仅以预测结果为目的,转而考察事件前因后果及其发展过程中的各种可能性。所以,从《易经》的卦辞上看,还仅仅是叙述对一件事情占筮活动的结果——这是由于《周易》的创作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了《归藏》,皆以卦辞记录所占事件的结果;而从六位爻辞上看,则是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这种结果的成因,由“观象”而“察爻”,由“察爻”而“系辞”,在爻辞的撰系上或是利用了当时同类情况的占筮记录,或是作者以所观察到的现象、人生的经验智慧,乃至纯粹的情感抒发来充实之,从而使《易经》爻辞呈现出一种相对严整化与系统化的倾向。而《周易》“象”与“辞”的关系,也正应该在《易经》的成书背景下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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