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称太阳和月亮为天之两仪。张衡在其《灵宪》中就说:‘天有两仪,以舞道中。’中国古代历法是阴阳合历,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定月份,而月亮正是定月份主要角色。从而定四时与月份的对应,月亮也是不可或缺的参与者。所以《乾凿度》说:‘日月终始万物。’” 《乾.文言》的解释是:
“潜龙勿用”,阳气潜藏。
“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终日乾乾”,与时偕行。
“或跃在渊”,乾道乃革。
“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
“亢龙有悔”,与时偕极。
乾元“用九”,乃见天则。
孔颖达疏:“明六爻天气之意。”
高享注:“《文言》 似将一年十二月分配与六爻,每爻占二月。认为:乾卦之六个阳爻循位次而上升,乃象天之阳气循时序而上升。而龙之活动则以阳气之上升为转移,故各爻爻辞又代表天道四时之变化。”
卢央则认为,《仪言传》 这“一段关于乾卦的描述,是基于其阴阳气升降观点,将六爻与节气月份,从而也与日月在天空的运行联系起来”,“因此 《文言》将阳气、爻位、月份三者作出对应”,“六龙就是阳气的六种状态, 将此六种状态与太阳月亮的运行状态作确定的对应就是六龙御天。”坤为地为马。《纬书.春秋考异邮》 说:“地主月精, 月精为马。”《纬书春秋感精符》说:“月者,阴之精,地之理。”知坤有月象,坤为月。故黎子耀说:“坤为地为月。” 乾为日,坤为月,乾坤就是日月。乾坤周流六虚,就是讲日月的周期循环运动。乾坤生64卦,就是日月生64卦,就是郑军《太极太玄体系》所说的日月的64特征点。乾为日,坤为月,故《说文》引秘书说“日月为易”。乾为阳为日,坤为阴为月,故《系 辞传》说“阴阳之义配日月”。
孔子《易传》对乾坤二卦中有关天文的解析,使人们明白了日月的运动规律及其功能,并由此得出了“治历明时”的思想。
卢央说:“到了<易传》时代,已经强调了自然现象的周期性,强调历法要符合天象,还要与气候物候相应,从而对设置闰月与节气的相应作了考虑。对天象的观测也不再是天上图景的想象性的描述,而是对全天天象建构了初步明确的系统,并对天象变化作了过程性的描述,已经形成了中国古代天文学的初步框架。”
《像传》既讲了太阳的反复循环的回归年运动,如谓“终则有始”、“反复其道”; 也讲到了四时、月、日等时间概念。这些都是历法的基本内容。并进- -步阐述了日地体系的伟大功能,即主宰万物的生死存亡。所以孔子说:“大哉乾元, 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至哉坤元, 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象传》) “天何言哉, 四时行焉,万物生焉,天何言哉。”(《论语》) 于是,我们的祖先就据此进一步引深,得出人道必须遵循天道(因人为万物之一)的结论,以天道来说明人道,将人道与天道紧密结合在一起,以天道自然规律推附于人事。
孔子观察日月运行规律,懂得了“日月之道”,注意到“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丰卦 《象传》) 的现象。日中则阳光盛,故曰盈;日西斜则阳光弱,故曰虚。这是天地盈虚的一种表现。卢央说:“月盈则食'有两种情形,满月之后月相逐渐亏缺,这可称为‘ 月盈则食’;又因满月之际,日月黄经差180度,日月各居地球-侧,故隔地相望。这时地影可能遮住太阳射向月球的光而导致月食,也可称为‘ 月盈则食’,因为非满月就不会有月食。满月后的亏是正常情形的盈虛,但月食可能在古代被认为非正常情形的虚,日中天时太阳为盈,日西斜时为虚,也是正常情形的盈虚。如果发生日食,就认为是不正常情形的亏虚。所以盈虛与- -定的时间阶段相关,如满月之后月亮变缺,满月时月食,朔日发生日食等等。”
日月运行,昼夜交替,乃白昼和黑夜之象。《系辞传》 称之为“在天成象”。虞翻以“日月在天成八卦”及月体纳甲解释之。
并由此得出浑天概念。如陆绩于三国吴孙权时作《浑天仪说》,他先对浑天论的来由做了说明:“先王之 道存乎治历明时,本之验著,在于天仪。夫法象莫如浑天,浑天之设久矣。”即陆绩认为浑天之义并非后世才有,古代就有挥天之说。他又对晋、明夷二卦的浑天论意义说道:“ 《晋卦》,《象》 日:昼日三接。《明夷》,《象》 日:初登于天,后人于地。仲尼说之曰:‘ 明出地上,晋。进而丽乎大明,是以昼日三接。明人地中,明夷。’明夷夜也,先昼后夜,先晋后明夷,故日:‘先登 于天照四国也,后失于地,失则也’。日月丽乎天,随天转运出人乎地,以成昼夜也,浑天之义,盖与此同。”即以晋、明夷两卦之《象传》和《象传》解释证明“浑天之设久矣”。
古人直观看到的是日月视运动,日月的东升西落,太阳的南北往来,形成了四时的寒热变化,孔子称之为“天地节而四时成”、“天地革而四时成”、 “天地 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观天之神道, 而四时不忒”、“日月得天而能久照, 四时变化而能久成”。
日为寒热,月为风雨,由天文而天象。故小蓄卦《像传》说“风行天上”,解卦《彖传》说“天地解而雷雨作”,噬嗑卦《象传》说“雷电合而章”,《系辞传》 说“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等等。
观察天道的目的是为了治历明时,所以革卦《象传》曰“君子以治历明时。”孔子在《易传》中介绍了多种古代历法,值得我们认真深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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