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
“辩吉凶者存乎辞”,“辩”就是分辨,注意这是辩论的“辩”字,但古文中“辩”与分辨的“辨”是相通的。要分辨吉、凶、悔、吝,在乎卦辞、爻辞。卦辞、爻辞就说出了到底是吉、还是凶、悔、吝等。
“忧悔吝者存乎介”,这个“介”字,指最细微的事物。从晋朝的韩康伯开始,一直到后来都这样解释。这句是说,一个人如果忧虑他会沦入悔和吝的境况,那便要看他能否预先注意、了解细微的事物。这便是韩康伯的解释。后来再引申,例如朱熹认为“介”等如分界的“界”、界线的“界”,指生死、祸福、善恶的分界。
其实这个“介”,类似易学中重视的“几”(“机”)。“几”代表亊情在它最初、最微小的发展阶段,任何人尚未察觉它发动的时候就叫作“几”。研究《易经》的人,讲究的是在任何事情未曾发动、其他人尚不知道之时,而他能够预先知道。原因就是他通过这个“几”,就知道它将来会怎样发展。如果知道这件事情对未来有害,在它细微、刚发动时消弭它、改善它、预防它,大灾就可变小灾,小灾变无灾。如
果这件事是好的,就可“乘几”,或更进一步及时利用人力促使它加速发展。故“知几”是学易的关键。
现在是说,如果我们平日注意,在细小事情上谨慎小心,就不会有悔和吝。这个解释是很好的。但照朱熹的解释亦有道理,“介”是好坏的分界、善恶的分界、吉凶的分界。如果人人行事时,心中在贫富、善恶、是非之间交战,在这个善恶分界处严谨地乗持正道,选择了只做好事而不做坏事,何来悔齐?东晋大诗人陶渊明有“贫富常交战,道胜无戚颜”的诗句,便是此义。因此,在发挥《易经》义蕴上,它不及韩康伯,但有更高的道德意义。
“震无咎者存乎悔”,“震”就是误动或展惧。由于怕有“无咎”的后果,心中误惧,害怕它出现,那便要懂得后悔和检讨自己,因而会变得没有错,甚至连“无咎”也不会有,所以最后就真的是“无咎”了。如果你怕犯错,就会懂得整日检讨自己的作为,一有错就懂得去改正。有错懂得改正才是处理“后悔”的正确方法,因此“无咎”的最大关键,就是能懂得“悔"。这不是吉凶悔吝的“悔”,而是我们人事上后悔的“悔”。我们如果懂得后悔,就会无咎了。故无咎的关键就是后悔。所以《易经》由“无咎”引申,还有三个判断词,它们是“吉无咎”、“凶无咎”、“吝无咎”,偏偏就没有“悔无咎”,因为悔就是无咎。什么叫“吉无咎”?因为你懂得后悔之道,改变一切错误的做法,因此有吉,所以无咎。“凶无咎”就是本来有凶,由于你懂得后悔,改变了行事的方法,结果因为如此,虽凶而无咎。“齐无咎”是指你本来狂妄自大、骄奢淫逸、“知得不知丧”、“知存不知亡”等,以为你永远能够保持富贵,但如果懂得后悔之道,吝也会变为无咎。“悔无咎”则不必说,因为以上三种“无咎”都是由后悔产生的后果。这个就是《易经》由“无咎”引出的三个吉、凶、吝的无咎。因此它特别注重“震无咎者存乎悔”。
“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这两句是指人事,说出了悔、吝、咎是可以通过人为的努力,将有过变为无过。如果在事前注意预防的话,就连悔、吝、无咎都不会出现。
齐小大者存乎卦。
“齐”,是分别、辨别的意思。在《易》经中,阳爻叫大,阴爻叫小。分辨这个在乎卦,即看卦是什么卦。
辨吉凶者存乎辞。
“辞”,是指《易》经的卦辞、爻辞。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辞讲吉凶。
忧悔吝者存乎介。
“介”,韩康伯解释为“纤介”。我看不见得对。介是中介。这句话意思是说,“悔吝”介乎吉凶之间。悔是由凶变吉,吝是由吉变凶,都是中间状态,没有发展到吉凶两端。
震无咎者存乎悔。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悔就无咎,不悔就不会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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