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震下乾上)
按马本据蔡邕《和喜邓后諡议》:“ 济无妄之运者也。”改为无妄,非,凡易无皆作无。至于引书之体则多作无,今乃作无。
六二,不耕获,不蓄畲,则利有攸往。《说文》云:“菑不耕田也,从草蓄,易日不蓄畲。”又云:“畲,二岁治田也,从田余声,易日不蓄畲田。”按《说文》畲字下引易:不蕾畲田。田字盖凶字之误也。(段氏《说文》注)虞翻日:“有益耕象,无坤田,故不耨,震为禾稼,艮为手,禾在手中,故称获,田在初,一岁曰蕾,在二,二岁日畲,初爻非坤,故不蓄而畲也,得位应五,利四变之益,则坤体成,有耒耨之利,故利有攸往,往应五也。”初九为阳,非坤田,故不蕾,六二为阴上,故畲,二居中得位,上应九五,故利有所往。沈祖绵曰:“ 虞氏此注是宗孟氏,惟- -岁在初,二岁在二,孟氏家法是否如此,则不能考矣。惟不蓄而畲,似虞氏以以不蓄句,畲句非也,且云初交非坤,故不蕾而畲,无妄下震故初爻非坤,坤为地,地能蕾,今非坤故不畲,而二爻虽坤之正位,然变坎,坎为冬,又何能畲,疑而字衍尔。”又按虞氏易数往往以爻数当之,初九在一,故一岁曰蕾,六二在二,故二岁日畲。六二非初九,故非- -岁之蕾也, 乃二岁之畲也,故曰不蓄而畲。沈氏之说非也。且六二,以阴居阴,得正应五,固不必变也,而云变坎为冬,非矣。虞氏不误。
大畜(乾下艮上)
九二,輿说腹。按《说文》云:“複,车轴缚也,从车复声,易日舆脱複。”此已释于小畜九三。虞翻于小畜作车说複。于大畜作舆说腹。车即舆也,说即脱也,腹即複之假借字也。虞翻曰:“萃,坤为车,为腹,坤消乾成,故车说腹,腹或作複也。”段氏以複为正字,以腹为假借字。是也。盖大畜旁通于萃,坤为车为腹,坤消成乾,萃变为大畜,坤象不见,故有车脱複之象。沈祖绵曰:“虞氏此义以旁通为萃,至坤消乾成,又以消息释也,惟以旁通取象,其义反迁,九二变离,说卦传离其于人也为大腹,互坎,坎其于人也为多生眚,凡象正取诸身者,即可远取诸物,輿之腹,即可以人之腹象之,腹多生眚,即脱複之象也,其象甚明,何必以旁通释之哉。”又按沈氏之说固可备- -说, 然不如虞氏之善也。旁通自是易之一义,不可毁也,虞氏坤消乾成,乃谓萃变为大畜,坤象不见,故车脱腹也。非以十二消息释也。
六四,僮牛之告,元吉。《说文》云:“告牛触人,角箸横木,所以告人也,从口从牛。易曰僮牛之告。”按虞翻日:“艮为童,五已之正,萃坤为牛,告谓以木福其角,大畜畜物之象,恶其触害,艮为手,为小木,巽为绳,绳缚小木,横箸牛角,故日童牛之告,得位承五,故元吉而喜。”虞氏以木福其角,与《说文》《训告》 之义相同,亦即《周礼》地官封人职所谓“福衡”注疏诸本告作梏。《说文》云:“牿,牛马牢也。”乃后起之专字,盖自告专用于告诉后,又再加牛旁,作牿。
作为著衡木,牢牛马之专字。僮字诸本皆作童。孟氏用其本字也。又按《说文》云:“僮,未冠也,从人童声。”至于童之本义则为男有阜也。虞氏说可补《孟氏易》之佚。沈祖绵日:“虞氏 《释告》与《说文》同,宗孟氏家法也。《释文》《九家》作告。僮,《说文》与童异,虞作童,今文也。”是也。惟男乃通假字也。
颐(震下艮上)
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说文》:“卮, 圜月器也,一名胆、所以节饮食,象人P在其下也,易日君子节饮食。”按段氏注云:“ 许称此象从之意。”盖以节引易文以证卮之为器也。夫颐者养也,养而过丰,则百病丛生,养而不及,则瘠焉以疾。故必节饮食,言语亦然,能节而慎则可以无过。
六二,颠頤,拂经于丘颐,征凶。《五经异义》 日:“今易京氏说臣动养君,其义理也,必(孔广林日必当作辟,声之讹耳。辟,君也。)望利下,弗养以道,厥妖国有被发于野祭者。”(补)按《汉志》孟京必称,其说必有同者,许氏既引之,故著录之。六二宜应五,动而上行以养君,斯合正道,而乃颠越颐养之道,违背常理,而颐养于山丘之野。盖六五以不正居尊位,禄不及下,弗养下民以道故其国有被发野祭之妖。
六三,拂颐,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同上) (补)
六五,颠颐吉,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无咎。悠,式六反。马国翰本根据《释文》引《说文》,辑入“修式六反”一句。沈祖绵曰:“马氏以《释文》刘表本淆人,非也,刘作邕,《释文》以《说文》‘ 式六反’正其音,非《孟氏章句》作笼也。”按《释文》云:“逐逐, 如字,敦实也,薛云速也,《子夏传》作攸攸,《志林》云攸当为逐,苏林音迪。荀作悠悠,刘作楚,云远也。《说文》 管音式六反。”夫音式六反,则注刘氏之易也,《说文》云:“悠, 疾也,长也。从足攸声。”
未引易是不足以证孟氏作“ 其欲蹩篦”也。然亦不足以证《盂氏易》之不作“其欲笼楚”也。文献不足矣,本阙疑之例可也。惟吾人可据京氏之义补之。盖六五居颐之时,以阴居阳,不而居尊位,宜变而得正,颐养下民则吉矣。能养民则民归焉,虽有野人家,虎视眈眈,其欲逐逐,亦无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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